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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惊！一张卡牌卖到超25万元？！有孩子刷爆家长信用卡——

中国商报
2024-09-06

“25.5万元！小马宝莉卡刷新最高成交价。”在某社交媒体平台上，有网友如此分享。
12岁广东女孩张秋把自己集来的稀有卡和特殊价值的卡牌围成6圈，拍成花样视频，配上这些文字，发到朋友圈。这6圈卡牌的价值将近2万元。为了拥有这些卡牌，过去一年里，她花了5万余元。
沉迷于卡牌的不只是张秋，13岁四川女孩李雅同样“陷进去了”，为了在直播间拆卡，她在1个月内偷偷刷爆了外公的信用卡，总共下了58单，消费5000多元。
近段时间，如小马宝莉、哆啦A梦、叶罗丽、奥特曼等多达近60种袋装卡牌占据了文具店入口处和收银台附近的核心货架，前来买卡牌的学生络绎不绝。

△图片截自社交媒体平台。
01
豪掷数千上万元小学生沉迷抽卡刷爆信用卡


“买小马宝莉！来2包2代趣影、1包辉月。”在培新小学上三年级的优优熟练地向店主报出想要的卡牌，结账后迫不及待地当场撕开。小马宝莉是当下最火的卡牌之一，趣影、辉月指的是卡牌的种类。
在线下文具店，一包包小马宝莉卡有趣影、彩虹、辉月、暮光等多种包装，每包售价从2元至10元不等，最贵的暮光包50元一板，每板4包，每包只有五六张卡，卡牌分为R、SR、SSR等不同等级。
“不是好卡，就叫废卡，这学期我们扔掉的废卡就有上千张。这都不算啥，我们几个人钱不多，就是简单玩玩，比我们厉害的同学多多了。”有女孩说，这些被扔掉的都是普卡，一个盒子里也就能留下几张“稀有卡”，其他没有收藏和炫耀价值的都会被扔掉。“暑假期间，同学们会约着一起来这里，大家一包接一包地抽，还会相互借钱买，有同学省下家长给的早饭钱或午饭钱来抽卡。”
“玩卡是通过SR、SSR来看等级，最主要还是看我喜欢哪个人物。”据小学生刘梓豪（化名）介绍，买卡牌就像抽盲盒，越稀有的款式越“值钱”。

△在某二手平台上，小马宝莉海盗碧琪最高标价超6万元。
“如果你有一张很稀少的卡，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当然就很有面子。”刘梓豪称，在学校里如果把多余的卡牌送给同学就会获得好人缘，而那些不玩卡牌的同学会被认为“落伍”。孩子们在玩卡的过程中，还形成了一套专门的“术语”：购买卡牌叫“抽卡”，拆开包装袋叫“拆卡”；出现频率高的卡牌叫“普卡”，稀有的被称作“有卡位”。
“抽卡”游戏风靡，吸引不少黄牛加入其中。炒作诱导之下，有小学生为求一卡豪掷数千元。
在北京的卡游（合生汇店）里，一名黄牛正捧着多套小马宝莉的卡册，向孩子报出一些小马宝莉稀有卡的市场行情：“这张‘柔柔碧琪’卖的话得650元，这张‘紫悦公主’最少500元。”
为了让卡牌更具价值，甚至为了这种卡牌能再次交易，很多消费者会将买到的卡牌拿到卡牌评级机构进行评级，卡牌评级机构通过卡面的品相进行分数评定。重庆卡藏文化艺术有限公司就是一家卡牌评级机构，这家机构一周就能评十几万张卡，其中“小马宝莉”卡牌占大多数。
有了所谓的评级，这些卡牌的身价开始飙升，根据所谓评级机构给出的评分不同，卡牌的价格在随后的交易中可以翻几倍甚至几十倍。机构的客服表示经他们评级的卡牌最高卖到了21万元。
“我一个同学因为收一张卡，花了三千多（元）呢。”刘梓豪表示，为了买到心仪的卡牌，有些同学会反复“端盒”，也有的选择高价从同学手中购买。
比如张秋。一年前，她从同学那里第一次看到这种卡牌时就想自己也拥有，从此一发不可收。
一年下来，张秋砸下5万元购买海量卡牌，将“高阶”卡牌精装成册，这让她有了“炫耀”的资本。“不是每张卡牌都有进入册子的资格，只有‘稀有卡’才值钱。有时拆数十包卡才能出一张‘稀有卡’，其余大多是普卡，会被丢掉。现在看看那围成6圈的价值近2万元的卡牌，我觉得钱花得太值了，不但买来了成就感，而且买来了同学们的羡慕。”
张秋表示，她会拿着卡牌去和同学交换，也会在同学那里买卡牌，自己买过最贵的一张是400元。这笔买卖，她不敢告诉家长，因为“我很清楚这是一笔数额不小的、难以启齿的支出，但看到这么稀有的一张卡牌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。”

△某二手平台卡牌销量数据。
同样控制不住买卡牌欲望的还有李雅，她甚至想过把手绑起来，阻止自己买卡牌。
起初，她也是为了和玩得好的伙伴“保持一致”，花10多元在学校周边的小卖部买少量卡包。后来“瘾”越来越大，她把自己存钱罐里的1000多元零花钱全部拿去买了卡牌。后来，零花钱也用完了，她就窃取了外公的信用卡密码，不到1个月时间，刷爆了这张信用额度为5000元的信用卡。
02
多方炒作套路满满未成年人激情下单过后退款难


这一波“商机”线上平台自然不放过。“拆卡直播间”在某短视频平台颇为流行，在晚上12点左右，人气最旺的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达2万+。
在直播间里，主播的声音一次次响起，其前方摆放着一个亚克力展架，上面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卡牌及未启封的卡包，一旁还附有一张清晰标注的“隐藏卡位概率”卡片，其中SE稀有卡的获得概率为0.1%，大约每千张卡包中才能出现一张。
“概率都是设置好了的，架子上放的盒子都会被标号放好，中和不中，主播一目了然。”目前在湖北工作的洪先生曾是某拆卡直播间的主播，据他透露，这类直播间一般会有很多“托儿”，这些“托儿”不仅藏在直播间公屏上“刷热度”，还会伪装成下单的买家，“下单的人里有很多‘托儿’，主播会把能中奖的盒子故意安排给‘托儿’，营造直播间很容易‘抽中’的假象，骗你一个人下单。那种超过两次中的，可以说都是假的。”
该类直播间的粉丝群里有不少未成年人。虽然部分直播间强调禁止未成年人下单，但大多数孩子拿着父母账号进行购买，并不能起到警示作用。“我家孩子现在一有空闲时间，就捧着手机看拆卡直播，央求我们为他下单。”家长曾先生说。
据某二手交易平台数据，以“小马宝莉卡”为关键词搜索，成交量达60000+。据卖家介绍，以小马宝莉第四弹“辉月包”为例，内含108张卡牌，其中LSR卡作为稀有品种，每盒随机配置0至1张，因其稀缺性而价格不菲。此外，卖家还向记者透露，时常会有不少未成年人前来咨询价格及购买事宜。
“这就是一种主播‘坐庄’、买家下注的变相‘赌博’。”洪先生说，抬“端盒”的必定有抽中“稀有卡”的，中了之后会继续中，之后就不会让人再中奖了。通过这种刺激手段，有消费者在两个月里消费了两万多元。
2023年6月，市场监管总局印发《盲盒经营行为规范指引（试行）》（以下简称盲盒经营规范）的通知，其中明确提出，盲盒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应当明码标价，不得收取任何未予标明的费用，不得在标价之外加价出售商品，不得实施不按规定明码标价、哄抬价格、价格欺诈等违法行为。盲盒经营者不得通过后台操纵改变抽取结果、随意调整抽取概率等方式变相诱导消费。不得以折现、回购、换购等方式拒绝或者故意拖延发放盲盒。不得设置空盒。
此外，盲盒经营规范提出，盲盒经营者不得向未满8周岁未成年人销售盲盒。向8周岁及以上未成年人销售盲盒商品，应当依法确认已取得相关监护人的同意。
对于消费者是否为未成年人，洪先生提出，直播间原则上不允许未成年人下单，但对于买家真实年龄，主播其实并不清楚。
事实上，当未成年人在直播间豪购卡牌后，家长要想申请退款却不容易。
李雅妈妈为了让女儿认识到这是错误行为，决定带着女儿一起维权。她找到女儿单笔消费较高的几个直播间，要求直播间退货退款。
“有的直播间在我解释清楚后就退款了，但有的直播间态度非常恶劣，坚决不肯退，我找了平台介入，平台也管不了。”其间，李雅妈妈查到了某直播间显示的所谓营业执照地点位于海南省，她问询了当地有关部门，却发现“这个摆出来的执照地址是错的，公司也显示经营异常”。
“直播间的负责人说要让当地市场监管部门出具相关证明才能退款，而相关部门却说开不出证明。”走到这一步，李雅妈妈觉得自己也跟着“陷进去了”。

对此，山东国曜琴岛（济南）律师事务所邵洁律师认为，未成年人心智发育尚未成熟，容易出现盲目跟风和成瘾的心理，学校、家长、商家都要注意对此进行适当的规范和引导。
邵洁说，民法典规定，不满八周岁的未成年人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，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实施民事法律行为；八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，实施民事法律行为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或者经其法定代理人同意、追认。
邵洁认为，除了通过上述现行规范引导未成年人理性消费行为外，还需要社会各方共同努力，建立更为完善的未成年人消费保护机制，规范卡牌、盲盒价格体系，规范盲盒商家的营销行为。
据厦门警方发布的近期发生的典型诈骗案例，免费领取“小马宝莉”实体卡的骗局近段时间频繁出现，受害者要么是在校学生，要么是该卡牌的“铁粉”。此类骗局有以下三个常见套路：
一是“玩家”网上发布“送卡福利”谎言。骗子大多以“退坑”“弃圈”为由，在社交平台发布所谓免费送卡的信息，诱导受害者主动联系。
二是“民警”群内编造“入群领卡涉嫌犯罪”谎言。当受害者按提示要求加入领卡QQ群后，群内并未兑现免费送卡承诺，而是被自称民警的群成员告知“入群领卡涉嫌犯罪”，必须“配合调查、排除嫌疑”，否则将会被罚款和拘留，监护人更要承担相应责任，并声称不得擅自退群。
三是“律师”谎称“转账洗清嫌疑”谎言。当受害者按照“民警”要求添加“律师”个人账号后，对方以“未成年人需使用父母手机操作”为由，引导受害者借用父母手机并按要求查看手机内资金账户信息，最终以“转账到指定账户洗清嫌疑”为由要求受害者转账汇款或提供短信验证码。

新闻多一点有企业冲击港股
近几年市场突飞猛进，集换式卡牌行业的市场规模已经从2017年的7亿元大幅增长至2022年的122亿元，复合年增长率为78.4%。当然，这也和卡游的入局有关。2022年卡游的集换式卡牌业务收入为39.3亿元，占当年集换式卡牌总市场份额的近1/3。
生产厂商卡游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卡游）也逐渐被大众所熟知。今年1月，卡游递交招股书寻求港股上市，目前IPO在推进中。
据招股书披露，2022年卡游以超40亿元的收入、71%的市场份额成为国内集换式卡牌领域的“一哥”。2021年、2022年以及2023年前三季度，卡游分别实现收入22.98亿元、41.31亿元、19.52亿元，净利润分别为-1.53亿元、-2.96亿元、2.6亿元。按照非国际财务报告准则计量，卡游2021年、2022年及2023年前三季度的经调整净利润分别为7.95亿元、16.19亿元和5.78亿元。
从业务收入占比看，集换式卡牌是卡游的核心产品。2021年、2022年，卡游分别卖出12.71亿包（盒）、22.86亿包（盒）集换式卡牌。2023年前三季度，集换式卡牌销量虽近乎腰斩，同比下滑49.44%，但仍有10.4亿包（盒）的销量。
招股书中明确，于往绩记录期间，公司客户主要包括经销商、零售KA合作伙伴和个人买家。
需要注意的是，在招股书中，卡游提及公司面临与IP授权相关的风险：如果未能以有利条款取得、维持或重续IP授权安排，或IP合作伙伴未能维持及保护其IP，公司的业务、财务状况及经营业绩可能会受到重大不利影响。
由于奥特曼人物形象类别众多，卡游并没有获得奥特曼所有形象IP的独家授权。2023年年初，因使用未授权的“奥特之父”“奥特曼杰克”“奥特曼艾斯”“奥特曼泰罗”人物形象，卡游被珠海奇奥天尊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起诉侵权，最终卡游败诉。
除了涉及IP诉讼纠纷外，由于卡游的主要受众为小学生等未成年群体，其还面临诱导未成年消费等多种投诉。
不少家长对卡牌深恶痛绝，“收割小学生韭菜”“掏空小学生零花钱”等诸多争议围绕着卡游，处于争议声中的卡游IPO之路充满了未知数。
来源丨中国商报微信综合自光明网、央视财经、澎湃新闻等
责编丨白雅琦 李沫楠
校对丨张斌
审核丨彭婷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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